六月里的某一天,巴特由密西根的来信末尾附加了一句:“我在结束这封信后,得赶去与杜拉蕊丝会面。”巴特一向有自己的秘密,而我们心知肚明不该追问杜拉蕊丝是何方神圣。 一星期左右,我们又收到了他另一封依然一笔带过杜拉蕊丝的来信。
“我与杜拉蕊丝共进晚餐。”或“我将前去与杜拉蕊丝聊天。”以及“我有些袜子,杜拉蕊丝一定会喜欢。”之类的语句,自此不经意地常出现在他的来信中。在此同时,他也与住在米尔瓦基的祖父保持类似的书信往来。我的父亲也相当清楚不该打破沙锅问到底。
月中时,巴特来信表示:“我似乎应该寄给你俩一些杜拉蕊丝的照片。”他也同时对我父亲作此表示。于是我们安心等待谜底揭晓的时刻来临。九月中,巴特来信告诉我们:“我希望祖父与祖母会喜欢杜拉蕊丝,而我确信你们一定同意我的眼光。我已想到一个能让祖父与祖母亲自会晤杜拉蕊丝的好方法。我预备前去祖父母家享用感恩节大餐。”
巴特自小有项绝技,他会摆出斗鸡眼、八字脚、双臂下垮,而脸上却挂着傻呼呼笑容的模样,令人见了又好气又好笑。他那模样往往令人想要凑上前去甩他一耳光。在那酷寒的感恩节那天凌晨一点钟,巴特出现在米尔瓦基的祖父母家门口。他进门后,我的父亲忍不住询问:“杜拉蕊丝呢?”
他摆出了前所未有的愚蠢表情,说道:“把她弄上飞机时出了点状况。她没穿衣服,现在还待在门外!”
“她为何要待在门外?”
“她没穿衣服嘛!”
我母亲立刻表示:“我得赶紧拿件浴袍来。”我的父亲说道:“你去把那女孩带进来。”巴特依言搬进来一个巨大的纸盒,看起来相当沉重:“这是我惟一能把她弄上飞机的方法。因为她衣衫不整,不符合航空公司的规定。”
“小子,快打开盒子。”
他着手打开盒子,杜拉蕊丝就此现出原形:一只火鸡、一只鹅,两者都被命名为杜拉蕊丝。祖父母相当喜欢杜拉蕊丝。自六月以来将我们大家蒙在鼓里的就是这么回事!
永远别信任艾瑞克森家族。